那年他刚上大学，假期去上海玩，住在舅舅家，在那里他呆了一个月。
他常常看见一个女还，大概刚上小学，看者她不漂亮的衣服，常有眼泪挂在脸上。他蹲在她的面前，问：“你喜欢洋娃娃吗？”他拿刚买的一个可爱的洋娃娃给她看。
他说：“乖乖的，别再掉眼泪，哥哥就送给你。”
他给了她一段快乐温暖的时光。带她去捉蝴蝶，放风筝，慢慢地，她的笑容开始烂漫无邪。
正巧８月２８日是她生日，他送她一个笔记本和一支漂亮的钢笔，说：“要相信自己，学好本领，考上北京的大学，去自己想去的地方。”
一个月后，他动身去北方，在火车站，她抱着洋娃娃不肯离开。
站台上，他把头探到窗外向她挥手，她踮着脚，认真的问：“如果我长大了，可以嫁给你吗？”火车已经开动。她跑了两步。他微笑地哄她高兴地说：“可以。”
她始终给他写信，７岁的她一笔一画的写着每一封信，告诉他，她的生活。而他除了每年在她生日时送她漂亮的卡片，从来不曾回一封信。
初中毕业的她十六岁了，她告诉他要去北京，他们整整九年没见面了。
他在火车站等她，从拥挤的人群里出现的她格外亮眼。
他带她参观他现在住的地方，陪她去北海、颐和园；带她去爬长城，随行的，还有他的女友。
她平静地在北京呆了一个星期，临行前，她希望他吻她，他拒绝了。因为还有一个月，在国庆之日，他和女友就将举行婚礼。
她的眼泪温暖地落在他的手心上。黑暗中，他看不清她的表情。他只听见她轻声地问：“如果你离婚，我可不可以嫁给你？”他在恍惚的激情中，迷糊地说：“可以。”
清晨，她不辞而别。
不久他真的结婚了，婚后的日子平淡如水。后来他自己开了一家广告公司。老婆则去了美国留学。
他还是不断收到她的信。她说她快要毕业了，报考北京大学，若考不上，她也要到北京。她真的考上北大了，来到北京她没有住校，而是和他同居——只不过是同住一个屋檐下。
一年后，他的签证下来，他将和太太团聚。
他把公司留给了她，说：“你找个好男人吧。”
她说：“我会等你。”她依旧写信给他，一封又一封。
他有一去就是四年，直到离开。于是回过。
她大学毕业，放弃自己的专业，经营他的广告公司，他回来了，看到她，她瘦了。他说：“我回来了。”她淡淡地微笑：“可是我病了。”
这时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生，拿着一束红玫瑰递给她，她微笑地收下了它，他看在眼里，若有所思的，不是滋味。
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，有生命中最珍贵的两个男人，一个是最爱她的，一儿歌是她最爱的。
那天，他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。她拿出一个漂亮的盒子，里面是她７岁开始，他寄给她的卡片，每年一张，一共十六张。这是他离开她的日子，留给她最大的财富。
终于她累了，她临终前，告诉他，她用一生的等待来等待他无法实现的诺言……
